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don't fight, be gay

奥莱abo|异教徒告解室

Summary:

在皇帝第二次因为发_热在重大场合晕倒后,奥贝斯坦决定,皇帝必须立刻找一个丈夫,并且尽快诞下继承人。
在第三次反对无果后,莱因哈特转换思路:他不能成为唯一一个在此事中做出牺牲的人。


异教徒告解室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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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- 三个月前 -


“……我恐怕没有明白您的意思,”军务尚书的义眼微动,目光在皇帝脸上逡巡,试图寻找任何皇帝其实是在开玩笑的痕迹。然后他不出所料的失败了。众所周知,皇帝并不擅长开玩笑。

莱因哈特为此感到解气了一点。

昨天他的态度稍微松动,只是稍微——就像奥贝斯坦提示的那样,长期使用抑制剂对付发_期并不是一个好主意,皇帝在公众面前突然晕倒也有损新帝国的威严;何况还是两次。于是他不情不愿的表示自己会认真考虑奥贝斯坦的提议。

结果今天上午一份完备的候选人名单就送到了他的办公桌上,资料详尽犹如宪兵队年度升职评定时的背景调查,连过往情史和成结直径这种毫无必要知道的信息也单独列了附录。莱因哈特翻看着那份附录,忽然有些恼火——奥贝斯坦到底把他当作什么?这些名单上的人,又有谁真的是自愿和一个皇帝结婚吗?随之一个恶作剧似的念头进入他的脑中:很显然,这份任务性的、和爱情或者任何神圣的东西无关的婚姻,他是逃不过去了;但是没有必要卷入另一个无辜的人。

恰好,在他认识的所有人中,还有另一个人也和他一样,并不是那么无辜。


这个人此刻就站在他眼前。


“你听到了我说的话,”莱因哈特的无名指指节已经凑到了他编贝似的的齿间,然后又停住了,转为屈起食指卷动自己发光的发尾,“还是说你不愿意?”

奥贝斯坦面色如常,似乎并不准备中计。

“你看,”莱因哈特提示他,“如果连你、把帝国未来置于一切个人利益之上的巴尔·冯·奥贝斯坦,都不愿意和朕结婚,又有什么理由对别人做出这种要求呢?”

“这是一个危险的职位,”奥贝斯坦答非所问。

一个危险的职位?莱因哈特想了一下,一时不知道应该对“危险”、还是“职位”做出讽刺。所以他干脆放弃了,只是用一种“你今天不正面回答就别想走出这里”的眼神盯着奥贝斯坦。

后者坦然回视,没有任何要松口的意思,仿佛昨天要求皇帝尽快结婚的是另一个人。


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,很快,莱因哈特首先感到了无趣。

他并不想和我结婚……莱因哈特心想。尽管他如此坚定的要求我结婚、但是他也不想牺牲自己。奥贝斯坦显然非常清楚,他们之间除了公务上的关系,恐怕连友谊都不存在。

莱因哈特的右手移动到案头那叠打印出来的候选人资料。他感到有些失望,以及一些别的什么……在所有人中,他恐怕是最不希望利用职权强迫别人进入皇室婚姻的人。但是……

但是并没有人主动向他表示好感、或者希望追求他的意愿,一个人也没有……活着的人里没有。那么他似乎别无选择。

莱因哈特的手指摩挲着纸上的铅字。他也许不得不在这些人里选一个,然后通知对方。他可以做足表面功夫,给对方回应的时间、甚至允许对方拒绝……但是内心深处他也明白,也许没有人敢拒绝。所以他永远无法知道对方是否出于自愿。

然而,这就是君主的责任,不是吗?只是,这个世界上又有多少恶行,是披着“责任”的名字犯下的呢?


“没什么,你可以离——”

“可以。”

“……什么?”

“可以,”奥贝斯坦又重复了一遍,“我愿意和您结婚——我恳请和您结婚。”

莱因哈特惊讶的打量他,然后奥贝斯坦补充,“既然已经决定,那么事不宜迟。我会通知宫内厅做准备,最好三个月内办好一切:相应的头衔变化、婚姻注册、婚礼场地、仪式策划和观礼人员的筛选以及安保工作。还有最重要的,”奥贝斯坦停顿了一下,“……确保您能够顺利怀上继承人。”

莱因哈特现在明白了为什么时限是三个月。他的上一次发_期刚在医疗辅助手段下、磕磕绊绊的结束,而下一次是三个月后。

“您同意吗?关于这些安排?”奥贝斯坦注意到了皇帝的表情。

莱因哈特下意识的点了点头。奥贝斯坦讲话的态度也许不近人情,但是安排事情从不出错。

在皇帝点头后,奥贝斯坦似乎觉得这段谈话告一段落,于是行礼告退。

……所以就只是这样吗?出于某种无法言明的心情,莱因哈特从位子上站起来,叫住了准备出门的军务尚书。


“就是这样吗?”他问。

还有什么呢?奥贝斯坦不解的回望皇帝。

还有什么呢?莱因哈特也问自己。……他还想要什么呢?然后他意识到,他确实有一些想问的话。也许他可以用满不在乎的、半开玩笑的形式问出来……但是最好不要。因为他知道奥贝斯坦会作何反应。

就像他半真半假的在人前说了几次:“奥贝斯坦根本没有把我当作主君,他只是利用我罢了——要是什么时候他觉得我失格了,也许就会找别人取而代之呢”。其中有一两次奥贝斯坦本人也在场,就在皇帝两步之旁,莱因哈特确定他听到了自己的话。

但是他从来没有反驳过。一次也没有。


所以他只是保持沉默,摇了摇头。

然后皇帝目送刚刚非正式升级成他未婚夫的、大他15岁的臣子,走出办公室。



- 三个月后 -


神职人员在流程排演完毕后,已经鱼贯而退。

两天后婚礼的主角——皇帝和军务尚书——还留在这里,进行最后一次预排。皇帝是一个完美主义者,而在稍微不同的意义上,军务尚书也毫不逊色。

“以大神奥丁、众神之父的名义……”他们在不同的时机开口,互相调整了一下,最终在同一个节拍上念完誓词。

莱因哈特看了一眼身边的奥贝斯坦。“不离不弃”、“爱对方如同自己”,“直到死亡将他们分离”……也许人们越是不相信什么,就越是要用庄重的仪式加以强调。


“他知道我们在撒谎吗?”莱因哈特指了指前方。

奥贝斯坦的义眼转动,顺着皇帝的目光,看到了圣坛上的神像。奥丁的塑像只有一只眼睛。因为他牺牲了另一只眼睛,来换智慧之泉的一口水。所以他才能看得更长远、做出更明智的决定。

“您介意吗?”奥贝斯坦反问,“我以为您并不信神。”他收回目光,来到皇帝光洁白皙的脸颊。然后目光下移,顺着纤细的颈项,停在皇帝心口那枚银色的微光。奥贝斯坦知道那里面是什么。那是皇帝不信神的证据。

因为对于真正的信徒、神说你不可有别的偶像。


“那么我们为什么要做这些事,说这些话?既然我们都不相信。”

他们进来这里之前,狮子之泉下了一场短暂的小雨。现在也许雨已经停了,所以奥贝斯坦能看到天光从彩窗斜射进来,落在皇帝宁静的面孔上。

“但是有人相信,新帝国的臣民相信,”奥贝斯坦回答,“所以我们也应该相信……即使是假装相信。”

“所以我们是为了更伟大的利益而撒谎?”莱因哈特继续提问。

“我们是为了更伟大的利益而撒谎。”奥贝斯坦再次回答。

沉默降临在两人之间。流水顺着雕花石柱落入圣坛后方、壁画下面的透明水渠,像是一场穹顶下、没有尽时的无根之雨。


莱因哈特觉得他们应该离开了。他向外走了两步,然后停下。他没有听到奥贝斯坦跟上来的脚步。

他微微转身,看着奥贝斯坦一动不动的侧影。

“你不走吗?”皇帝注视着他被天光擦亮的鼻梁和颧骨。他们一个月前就订婚了,但是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。宫内厅按照备案建议他们在周末约会,加深了解。但是他拒绝了。“我非常了解他,”莱因哈特当时说,“这套流程是给政治联姻中素未谋面的双方准备的,我们不需要。”从某种意义上来说,确实如此。莱因哈特今年也才刚满25岁,那么对于一个认识了5年、而且几乎天天见面的人,说一句非常了解也不为过。

但是现在,在还有两天就要正式结婚的时候,皇帝突然有一些后悔。这不仅是一场走过场的政治婚姻,它还有非常明确的目的,和必须达成的结果:一个孩子。

而他还从来没有和人_过床。他的发_期一直在降温输液和抑制剂中度过。

当从这个意义上审视奥贝斯坦的时候,莱因哈特突然觉得他有些陌生,并且后悔没有接受宫内厅关于约会的提议。然后他甚至产生了一些好奇。

据他所知,奥贝斯坦当初也和他一样拒绝了约会的建议。可他是出于什么理由呢?


“白色,”奥贝斯坦说。

莱因哈特思考了一下,才反应过来奥贝斯坦是在回答他誓词排演之前,关于礼服颜色的问题。

“为什么是白色?”这并不是说他不喜欢白色。但是他以为奥贝斯坦当时的沉默,是默认了他们会都穿那套银黑的军服举行婚礼。

“因为白色代表纯洁和完整。”

这听上去几乎像是一个笑话。莱因哈特也确实牵动了一下嘴角。然后他看到奥贝斯坦并没有笑。

他轻盈的走近奥贝斯坦。现在他可以感觉到了:站在奥贝斯坦的位置,几乎能够感受到水雾的冰凉气息。他也许是用这种方式保持头脑冷静,刚才才可以面无表情的、在神像的注视下撒谎。

“我们有什么地方是纯洁的?”莱因哈特在胸前抱住双臂,“又有什么地方是完整的?”

奥贝斯坦身形微动。

“您和我,我们都是第一次结婚,”他仍然注视着前方,简要的给皇帝解释,“所以可以穿白色。”

第一次结婚……莱因哈特再次卷动自己的金发。所以他要结婚了,而且是和奥贝斯坦结婚……他们、他和奥贝斯坦,不仅活了下来,而且要结婚了。两天之后就是他们的婚礼……以无数无名的葬礼为代价。

几千几万场在雨中举行过的葬礼。和更多的、比如,两百万场永远无法举行的葬礼。


奥贝斯坦似乎结束了他的无名沉思,从水雾前退回一步。他的前额和眼睑被水汽微微打湿。

他向皇帝伸出一只胳膊,示意他们可以离开。莱因哈特没有挽住他。他仍然不太习惯。

这是很奇怪的事情。莱因哈特看着奥贝斯坦义眼中的微光。是因为这双眼睛吗?所以奥贝斯坦看到的世界,和其他人其实都不一样?

“你知道,”他想了一下开口,“我们还有一个环节没有走完。”

奥贝斯坦知道他在说什么。婚礼的最后一个部分,在誓词和交换戒指之后,还有一个公开的亲吻。

“我想——”

“我们或许应该取消那个部分。”莱因哈特说到一半,奥贝斯坦打断了他。

他注意到皇帝不解的眼神。不解、失望、又混合着如释重负。但是最终只是抿住嘴唇,什么也没说。

那正是他要求取消这个环节的原因。他早就知道这一点,但是这三个月以来甚至更明显了,明显到不只是他,或许其他人也会发现这个秘密:他们的皇帝并不是一个无坚不摧、永远正确的半神。他有时候可以表现的非常孩子气……像是一个人类。

但他们的臣民不应该发现这一点。他们不应当把莱因哈特当作一个人。

神和半神是不一样的。神无需证明任何事情;但是半神原本是人,所以需要时时刻刻证明自己的适格,来维持他们的神力和地位。

否则的话,他们曾经的一切努力和牺牲,都会化作泡影。


看到皇帝仍然没有挽住他的意思,奥贝斯坦收回手臂。以更习惯的姿势微微倾身,示意皇帝走在前面。

这次轮到皇帝站在原地不动。

“奥贝斯坦,”莱因哈特的脸颊也同样被水雾打湿,“你有没有过,那么一时半刻,也许在梦里,也许在梦醒时分,在没有其他人能看到的时候,有没有哪怕那么一刻……觉得亏欠过我什么?”

“如果您指的是——”

“我说的不是这个,”皇帝指了指自己心口的银坠,“……你有没有见过以前的我?”

“我曾经比这勇敢的多,”他指了指石柱上眼泪似的流水,又指了指圣坛里一言不发的神像,“我曾经有勇气不撒谎……不在神像下撒谎,不在人群中撒谎,也不在独自一人时撒谎。”

而如今他不得不一直把这个谎撒下去……为了更伟大的利益。

“如果您想取消誓词环节的话,”奥贝斯坦安静的回答,“或许——”

莱因哈特摇头。他上前一步,抓住奥贝斯坦的袖口,似乎要脱口而出什么,但是最终却被那种磐石一样的态度打败。他总是这样……奥贝斯坦总有办法让他怀疑自己。


“你也是一个懦夫,”莱因哈特不甘心的告诉他,“因为我知道你不是天生如此。”然后他踮起脚。

两个浅淡的人影在神像下重合。奥贝斯坦下意识的托住皇帝的腰,然后他在那两片金色的羽刷几乎遮蔽他的眼球时,终于合上那对似乎能穿透一切的义眼。

“我很好奇我们的孩子会是什么样……”皇帝呢喃着问。他的话语很快消失在另一个亲吻中。

银黑相间的衣物一片一片落在光洁如镜面的地上。空气非常的洁净、有一些水汽,但是没有任何人信息素的气味。皇帝的发_期还没有开始,那种甜美的花香也不曾来到。

所以他没有任何借口……说自己是一时糊涂、心生软弱,或者被他人误导。


结束的时候,皇帝打理自己散乱的金发。他的手指还纠缠在卷曲的发丝里没有拔出,湿润的脸颊微微朝向那座神像,似乎是在向奥丁失去的那只眼睛发问:

“我仍然适格吗?”

他后颈处的头发被撩开,一个比常人体温偏低的吻落在他的_腺上。

“您从未失格……”


如果有人在此时进来,也许会觉得眼前的景象有些奇怪。军务尚书的脸埋在皇帝的长发里,挡住了他那对有压迫感的义眼;而皇帝白皙的胸前空无一物,那条在邱梅尔事件后名声大噪的银链落在他的脚边。

然后也许人们才会想起,他们并非生来如此。义眼和银链都是后天的造物。

他曾经有一对血肉长成的眼睛,而他曾经赤身裸体而来、并无任何束缚挂于心前。可是人们现在是如此习惯于这些非神所赐的东西伴随着他们。


奥丁留存的那只眼睛沉默的注视着脚下,似乎并不想给予这两人任何启示。

因为祂不是异教徒的神。




- fin -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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