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don't fight, be gay

缪莱|海岸线|01

Summary:

下海最好的时机是成名以前,第二好的时机是统一银河之后。
*莱双性设定。 世界线变动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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缪拉清理干净了自己的浏览器痕迹。

801年9月刚刚正式受封为帝国元帅的青年打开一个办公软件,心不在焉的拨弄着终端。这是他的私人终端,他说不清楚为什么每次上完这个网站都会清理痕迹。他是一个单身、并不算十分大龄的青年,品行端正,相貌端正;即使是最保守的长辈抓住他看这些内容也只会会心一笑。

办公室只有他一个人,空空荡荡。狮子之泉的落日余晖给他的砂色头发镀上一层金边。缪拉并不想加班,而且也无事可做。自从战争结束,他们这些曾经功勋卓越、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元帅们全部陷入了类似的境遇;除了梅克林格,他终于有时间到处走穴表演钢琴了。


但他同样不想回家。家里也没人。

缪拉继续刷着办公软件,一条一条读公共频道的未读信息:约饭的、约酒的、约台球的、约上门拼装模型的、约联机打游戏的……这或许又是宇宙和平的一条证据——办公频道被大量无关信息刷屏。不过还好,这帮人都还有点分寸,没有人公然约piao。

他读完了最后一条积累的信息,想了一下,点开毕典菲尔特约酒的回复串,表达了自己加入的意愿。

不到一分钟,有人敲响了他办公室的门。

“可以倒是可以,”橘色头发的青年指着自己闪烁的终端屏幕,“不过我们都快出发了——第一轮酒得你请。”

缪拉点头,这点酒钱对现在的他们来说不算什么。但总是个形式。

人需要一些无伤大雅的形式主义,这正是社交的魅力之一。


“还是海鹫?”他从门后的白色树形支架拿起外套。

“新地方,刚开的,”毕典菲尔特模样古怪的眨眼,仿佛他的眉毛里藏了只兔子。

缪拉知道这里面有什么不对。但他没多问。

他们并肩走出走廊后,还是毕典菲尔特——正如缪拉预料的那样——忍不住了,他攀住缪拉的肩膀。

“你不好奇这个新地方吗?”

“我这不是等你说吗?”

“是罗严塔尔介绍的……会员制。”毕典菲尔特停顿了一下。

“海鹫不也是会员制?”缪拉还是没有听到重点。

两人走进一辆宽敞的加长地上车。缪拉和等在里面的瓦列、鲁兹、艾森纳一一打招呼。

“奇斯里没来吗?我记得回复串也有他的名字。”

“放鸽子呗,他一向如此……被皇帝临时抓包,大概。”毕典菲尔特说到皇帝时压低了音量。

“那么……罗严塔尔呢?”缪拉爬进座位。

“已经去了,”瓦列开口,用义肢比了个关门的动作,“他在那边张罗呢。”

地上车逐步启动。

“米达麦亚?克斯拉?”缪拉继续问。

“人家有老婆了,”毕典菲尔特耸肩,“刚刚你打断我了……不是什么人都能注册会员。要有介绍,要有一定的社会地位……还要单身。有男有女。”

缪拉终于明白了。他们这不是去喝酒。

是去相亲。

这确实是他们工作群里最近的热门话题之一。


缪拉数出两张帝国马克扔在侍应生的托盘上。第一轮酒很快就被消灭干净。

他在等待同事们点第二轮单的间隙看向落地玻璃外:就为了在周五的晚上喝个酒,他们一路开到了费沙的港口。红、绿、白三色的浮标灯点缀着远处的海岸线。

旋转楼梯另一侧,他看到了稀稀落落的几个女性,有的很眼熟,大概也是在政府工作的同事。

然而他们没有一个人主动出击。虽然说是为了相亲,他和他的同事们仍然像什么男生俱乐部一样围坐在一起,只和彼此吹牛胡侃。

缪拉倒是多隔着玻璃打量了几眼。她们看上去都很优雅,也有一两个容貌不错,而且能够进入这里,她们的家世想必足以胜任任何一个帝国元帅的妻子。

可他感到兴趣缺缺。或许是他温文尔雅的外表容易给人留下错误的印象……他想要的另一半并不是这样中规中矩的人选。

缪拉又喝了一口琥珀色的液体。他想起了下午看的内容……他没有看到那个人的脸。两个月以来的4次直播里,那个人从不露脸。他常常只能看到她_ _ _ _ _ _,一些道具和_ _的痕迹,变声器处理后暧昧的声音。但他知道她一定很漂亮,极其漂亮。他就是知道。

但他这次看到了一些前所未有的内容:一缕金发。她当时镜头抖动了一下,一缕金发一闪而过,很快被拨了回去,镜头又重新回到_ _ _ _。

一个不露脸、不_ _ _、只拍_ _ _的金发美女,他想。这似乎很正常,金发是帝国最流行的搜索标签之一。

然而那种金色让他某名心烦至今。就那么一眼,那种极其特别的金色就阴魂不散的印在了他的脑海里。

像是虚掷沙漠的阳光、腐蚀绿洲的熔金。


“……我的意思是说,你有没有想过,这其实是……”

“什么……?”缪拉后知后觉的加入同事们的谈话。

“职业倦怠,”鲁兹耸肩,艾森纳打了个响指。

“职业倦怠我是说,你看,我们其实都不算年纪特别大的人,但是似乎已经到顶了——到顶了你明白吗?我们几个,所谓帝国元帅……和平年代还能做什么呢?做生意?”

“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这种感觉,就是……其实我们什么也不会,我不是说技能,我是说,”鲁兹想了一下,“乐趣。内源的乐趣。……当然,梅克林格不算。”

他叹了口气,看了一眼瓦列,“我们都是曾经差点死过一次的人。要说也是什么都经历过了,可以静下来过日子了。要是真的想找对象,什么样的美女会找不到吗?但是……”

他没说完,喝空了第二轮酒,换了个话题,“要是我们曾经的上司,吉尔菲艾斯大公还活着的话……他一定能适应的更好吧。”

缪拉也有些怅然。但他还是用一种积极的语气打趣道,“你说这话的论调,让我以为是皇帝陛下——”

他看到同事们站了起来。

缪拉望向门口。从介绍他们注册后就消失不见的罗严塔尔走了进来,搭住玻璃门。然后是本应放了他们鸽子的奇斯里。然后……

夜色开了一扇小门。海风裹挟着海水的气息冲进这个岸边的二层建筑。一缕金色照进门中。

皇帝陛下走了进来。


他们在皇帝的示意下重新坐下。本来松散热烈的男生俱乐部气氛变得有些局促。

缪拉看着头顶的幽黄边灯下、坐在落地窗一侧的皇帝的侧脸。不知道为什么,他觉得皇帝比他们还要局促。虽然他看上去镇定自若、毫无破绽。

沉默变得有点明显。

罗严塔尔起了个头,以毕典菲尔特为首,他们几个开始没话找话——你不能让不请自来的顶头上司感到不受欢迎。这是成年人的常识。

何况这也不是真的……他们并没有人真的认为皇帝不受欢迎。

毕典菲尔特积极叫了第三轮酒——没有酒精,人们要怎么度过很多尴尬的场景呢?

皇帝在鸡尾酒单上消耗了过长的时间。他看向奇斯里。后者明白了皇帝的意思。

“食物的菜单,有吗?”他问。

几人恍然大悟——皇帝还没有吃晚饭。

侍应生被再次叫来,这下每个人都有话可说了。他们开始献计献策,纷纷贡献自己最喜欢的食物:今晚十有八九会是公款买单。虽然他们也不介意请客。

缪拉隔着侍应生忙碌的身影再次看向对面的皇帝。皇帝穿着纯白没有装饰的衬衫,扣子扣到最上一颗。黑色的短外套搭在座椅扶手。他的金发在脑后扎起。除了那么一两缕,不停的落到他的脸侧,再被一次又一次的拨回耳后。

他不知道自己今天为什么这么在意皇帝的头发。


“这种鱼排用的是刚钓上来的海鱼,除了柠檬汁和新鲜薄荷不用加任何其他调料……”

莱因哈特合上菜单,递给侍应生。这里侍应生的素质很高,面对皇帝依然口若悬河。

他让奇斯里坐在外侧。这样他就可以在适当的时机高深莫测的插一两句话,以显示自己的充分参与。

其它时候他则可以像这样走神。看着向海里延伸的码头,和海天交际处摇动的浮光。像是落日无可挽回的坠入水中后,久久不肯散去的叹息。

而莱因哈特知道自己并不是不请自来。


他的秘密生活从两个月前,具体地说,801年7月26日那天晚上开始。

很少人知道这件事,但是有一些人知道。他的首席医官马克西姆利安知道,他的亲卫队长奇斯里知道,他的秘书总监希尔德知道。

马克西姆利安从他21岁开始,长期以来为他不同寻常的身体提供健康咨询,也是他及时发现了他的基因病,而且他需要把关那些道具的安全性;奇斯里负责他的人身安全,但其实也就是在他直播的时候,守在皇宫里那个长期上锁的房间门外,并且不让他的下属问任何问题;希尔德是最重要的,她要和他讨论kpi,并且收集数据进行分析,指出下一次直播的改进方向——虽然只进行了4次不露脸的直播,但是无论从播放量、点击率和讨论度上来说,他的第二事业显然走在上升的道路上,就像他已经到达顶点的第一事业一样:希尔德在这两者中都功不可没。他至今非常尊敬的称呼她为玛琳道夫伯爵小姐。

就像希尔德评价的那样,他非常容易把兴趣发展得过于认真……但那就是他的生活方式。

莱因哈特看着眼前,装在铁盘子里、纹理分明、淋了柠檬汁和薄荷碎的大块海鱼。侍应生要动手,罗严塔尔制止了他,主动为皇帝和同事们分餐。罗严塔尔是一个很有社交技巧的人,和他不同。

他挑了一小块鱼肉,蘸了盘边的的汁水放入口中。鱼肉入口即化,更多清甜微咸的汁液和柠檬的鲜酸混合在一起。就像是……

莱因哈特不易察觉的在座位里动了一下。

他身下那条口子的感觉变得鲜明。


在他15岁以前,他一直以为那只是他身体上的一道缺口。他不太关心。他每天都要更重要的任务去完成,更多的技能要学习。

15岁以后,他从军校毕业,和吉尔菲艾斯一起进入军队。那条口子变得古怪起来……像是有了自我意识。它开始反复将他从热夜之梦中惊醒,让他摸着军官宿舍床单上浸湿的地方,不敢一探究竟。

21岁生日那天,他为那条已经不仅是一道口子的缺陷找到了一个出路。他和自己的好友接吻,然后在战争胜利的余韵和酒精的催化下滚到一起,从伯伦希尔的舰桥到他的单人宿舍留下一路谁也听不懂的痴笑低语。那不再是一个他身上因为造物手抖而多划了一道的口子,那看起来像是额外的恩赐,是一条独属于他的通路。

直到6个月后这条出路被他的错误亲手堵死。之后的四年他精疲力竭的镇压重新变回一道缺陷的口子的躁动。

时间并不会停下来等他整理。很快进入801年7月,地球教被彻底消灭,巴拉特自治区成立,他答应最终攻入伯伦希尔、来到他面前的尤里安着手推动立宪。他的最后一批异常分化的免疫细胞在7月中旬被靶向疗法消灭,御医告诉他预后效果很好,他最少还能再活20年,也许更久。希尔德开始以首席秘书总监的身份逐步接手政务。她和那些军人们不同,一旦立宪初具效果,她应该会成为第一任首相。奥贝斯坦在立宪框架讨论完毕后选择了退休。

然后莱因哈特感到了……

职业倦怠。

他并不怎么喜欢处理政务。相比之下他更喜欢战争。

但是就像很多其它他不喜欢的事情一样,他的责任心和聪明才华让他做的尽善尽美,以至于没有人能发现他到底不喜欢什么——包括他自己。


然而宇宙里已经没有战争的容身之地。银河的每一颗行星从此都属于他。

莱因哈特在25岁、很多人还刚刚开始摸索自己的职业发展道路时,到达了职业生涯的顶点。而他发现自己对随之而来的一切报酬毫无兴趣。相反,他那种热忱的、不顾一切的、咬着牙憋着气往上冲的力气烟消云散,如同火焰扑进潮汐。

他没有目标了。


在穷尽一切外部资源,折腾得将军们怨声载道之后,他不得不把目光转向自己。

他在7月26日那天夜里再一次在一团湿润黏腻的感觉中醒来。这次他没有再试图镇压它。他伸手向下,摸到_ _ _ _ _ _ _ _。他不得其法的折腾了一会,回忆着4年前的那几个如同身处酒神之宴的晚上。然后他中止了回忆。

他下床打开私人终端,求助于网络。两个小时后,他的冒险之旅终结于一个黄黑配色的网站。

莱因哈特有了一个主意。关于他的职业倦怠,他的第二事业,他越来越频繁的潮梦,他看上去永远不可能被再次填补的缺陷。

这是一个疯狂的主意。

但是疯狂让他感到宾至如归。


今天下午是他的第4次直播,发生了一个小小的意外。也许是新的这一批道具还没有磨合好,他操控镜头的那只手抖了一下。幸好他反应足够敏捷,事后查看的时候他发现,除了一缕金发,并没有泄露什么可能会暴露身份的信息。他喜欢在刀尖上跳舞。有时候他几乎搞砸了,但是最后还是没有——就像当年的巴米利恩。

之后他脱下裙子和层层叠叠的女式上衣,换上自己的夏季常服。他走出门外,让奇斯里把门重新锁好。

今天是周五。他不想呆在皇宫。

他决定去看海。


他出发的时候已经有点晚了,但他还是赶上了落日。

红色的夕阳洒进金色的大海。如果是以前,他可能会形容这像是渗透沙漠的鲜血。

但是今天的海风如此温柔。

莱因哈特想到了一个新的比喻。这更像是金属里开出的玫瑰。

这或许不是一个好比喻,因为玫瑰只能生长在土壤里。金属上怎么可能长出生命呢?

但他只是一个马上得天下的皇帝,而不是一个艺术家或者诗人。

所以这个比喻对他已经足够了。他在那一瞬间感到难以为外人言明的快乐。


他看了很久的大海。直到夕阳完全沉没,海风变凉,而海岸线模糊不清。

奇斯里告诉准备打道回府的皇帝,他本来晚上有一个酒约,地址就在附近。他问皇帝有没有兴趣前去。

莱因哈特有点惊讶。他于是告诉自己的亲卫队长,如果下次他已经有约了,可以直接跟他讲。他还有副亲卫队长,而且奇斯里每年的带薪休假都没有用完。

然后他答应了奇斯里的邀请,来到了这里。

因为他还有一件要干的事。


莱因哈特打量着眼前的几个元帅。几杯酒下肚,他们似乎已经忘了皇帝在这里,轻松快乐的、男生俱乐部似的气氛再次弥漫在食物和酒的香气间。

他想起昨天希尔德对他说的话:如果他的第二事业想要更进一步,就需要一个独立第三方意见。意见的提供者最好是目标用户的经典画像。

也就是说……他需要一个人为他的视频质量提供评价。这个人最好是二三十岁的单身男性,有足够的财力做付费活动,独居而且谙熟网络,对新鲜事物充满兴趣,而且又乐意和同伴分享各种各样有趣的渠道。

当然,还要像铁壁铜墙一样守口如瓶,而且心思纯良。


缪拉喝的有点晕晕乎乎的。但是他并不认为自己已经到了产生幻觉的地步。

他扶着旋转门,拍了拍脸,然后继续往前,在自动饮水机前停下来休息片刻。

莫名其妙的金色在他眼前盘旋。

他喝了两捧清水,又接了第三捧拍打在脸上。

砂色头发的元帅直起身,把自己变成一条一条的额发用手指往后梳。

那种金色在他眼前静止了。缪拉意识到那不是幻觉。

“陛下……?”他后知后觉的发问。皇帝也要去卫生间放水吗?

“你要去哪?”皇帝问他。

他指了指不远处的卫生间指示牌。

“要很久吗?”

“应该很快,我只放个水。”他一定是喝多了。就这样站在玻璃楼梯下和皇帝进行了一段高中男生之间的对话。

皇帝点点头,“那朕在这里等你……我有话跟你说。”

缪拉也跟着点头。然后他一步三回头的离开。


在这里等我……是什么意思呢?

他扶着卫生间的木门,又一次看向楼梯下的皇帝。明亮的顶灯穿过玻璃楼梯打在皇帝身上,他的金发熠熠生辉。那看上去像是虚掷沙漠的阳光,和腐蚀绿洲的熔金。

不管是什么意思……他迷迷糊糊的往里走,焦急的找一个站位。

他停下来,稳住脚步,解开裤腰带。

缪拉不太聚焦的看着镜子里自己砂色的眼睛。

如果有人在等我……他在空荡的放水声中想。

我好像得早点回去才行。


Notes:

25岁就在某个行业做到顶的成功人士,是时候停下来重新思考一下自己的职业目标了。
p.s. your ex-boyfriend died doesn't mean it is the end of world. Even if you are not prepared to restart yet, go fuck yourself (literally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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